年均調水百億立方米
來自部門的公開消息稱,南水北調中線一期工程平均年調水量將達到95億立方米,將大大緩解北京、天津、河北、河南等地區的嚴重水荒,4個省市沿線約6000萬人將直接喝上水質優良的漢江水,間接惠及人口近1億。
南水北調中線工程從丹江口水庫陶岔渠首閘引水,沿線開挖渠道,經唐白河流域西部過長江流域與淮河流域的分水嶺方城埡口,沿黃淮海平原西部邊緣,在鄭州以西李村附近穿過黃河,沿京廣鐵路西側北上,可基本自流到北京、天津,線路全長1432公里。
中線一期工程將向華北平原包括北京、天津在內的20個大中城市及100多個縣(市)提供生活、工業用水,兼顧生態和農業用水。平均年調水量為95億立方米,其中河南省37.7億立方米(含刁河灌區現狀用水量6億立方米),河北省34.7億立方米,北京市12.4億立方米,天津市10.2億立方米。
上述地區的水務部門表示,漢江之水將大大緩解當地的水荒。北京市水務局有關負責人表示,2013年北京總用水量為36.4億立方米,其中生活用水量為16.3億立方米,南水北調配額中12億多立方米的漢江水到京后的凈水量約為10.5億立方米,如果全用于生活用水,夠近七成北京民眾一年的生活用水所需。北京市南水北調辦公室主任孫國升認為,目前北京市總用水量約六成來自于超采地下水,江水進京后可有效減少地下水的開采,大大提高北京用水保障率。
但是,有關部門認為,這些地區嚴重缺水的問題將依然存在。因過量超采地下水,我國華北地區在多年前就已形成世界大的“地下水漏斗”,南水北調仍不能根治水荒現象。河北省水利廳介紹,河北年均水資源缺口50億立方米左右,如果考慮到生態用水,年缺水量達到100多億立方米。河北省由于長期超采地下水,形成七大地下水漏斗區,引發地面沉降、海水倒灌、地陷地裂等一系列生態、經濟、社會問題。
南水北往融通的不僅是水
日前,南水北調中線一期工程正式通水,長江水一路北上,奔向北京團城湖。“南水北調工程功在當代,利在千秋”,的評價,道出這一戰略性基礎設施建設的重大意義。
“蓋有非常之功,必待非常之人。”正在路上奔流的每一滴長江水,都是人力與精神的偉大結晶。在多個項目現場,穿黃、渡槽、倒虹吸、暗涵等工程專業術語,與盾構機開掘前進的隆隆之聲共鳴激蕩,讓人豪情滿懷。而這背后,更是無數人默默的奉獻。
庫區移民燃一炷香于先人的墳冢,揮別生長于斯的家園,“國家讓咱去哪兒咱就去哪兒”,僅丹江口庫區,兩年多時間就遷出了34.5萬余人。與移民在一起的,還有移民干部,辛勞與委屈不用說,甚至有因此勞累致死者。京津冀豫馬上就要喝到的長江水,每一口都凝結著庫區移民無私的奉獻。可以說,這一道水脈,不僅是宏大的調水工程,更是資源共享、南北協作、情感互動的區域合作樣板。
南水來之不易,更當倍加珍惜。節約每一滴水,用好每一滴水,是應有的自覺。擰緊水,改變農業漫灌現象;優化工業用水,嚴管洗浴、洗車等特殊行業用水;回補超采的“子孫水”……受水區的政府既要實行水資源宏觀控制,又要加強微觀管理,更要有“用水不合理,就規劃不批準、項目不上馬”的決心。唯有如此,才能不辜負水源地兒女不計得失的真摯情誼,也才能讓南水北調工程的價值大化。
潤澤北方的同時,南水北調抬高了沿線生態文明的“水位”。為保一江凈水北送,近年來,湖北、河南、陜西等地累計關停1000多家污染企業,招商引資加高門檻將億元礦石化工產業拒之門外。換個角度看,這也倒逼出一場轉方式、調結構的“生死轉型”。以南水北調東線工程為例,沿線城市克服了“流域治污難”,非但沒有限制發展,反而實現了更高層次發展。譬如,山東調水沿線的草漿造紙企業減少65%,紙產量卻是原來的3.5倍,利稅是原來的4倍。有了東線的經驗,中線城市發展應有更合理規劃、更良好預期。
受人滴水,報以涌泉。水源地還有不少貧困縣,“感恩庫區”的同時,更需要形成協作機制,以大誠意、盡大能力來幫扶庫區發展,“不讓好人吃虧,不讓移民顛沛”。援建滄浪洲濕地公園、北京超市與十堰特產實現“產銷”合作、2020年前北京市每年拿出2.5億元財政資金支持十堰、加大兩地產業園區合作、互派干部掛職鍛煉、兩地學校“牽手”……北京對口支援湖北十堰發展的項目不斷落地,是受水地區與水源地對口協作的一個縮影,更是“以我之淵,潤爾心田;以爾之利,助我發展”共興共榮理念的注腳。
據稱,迄今為止,全世界40多個國家有400多項調水工程,比如埃及尼羅河、印度恒河、南美亞馬孫河等,但輸水線路之長、穿越河流之多、工程涉及面之廣,還沒有哪一項工程能比得上我國的南水北調工程。相信,無私的中國精神、強大的中國智慧和勤勞的中國汗水,必將使這種疏通天地的資源共享,成為惠及南北的幸福之泉。
【新聞助讀】一滴水的進京路
我是一滴水,來自丹江口水庫,漢江及其支流丹江在此交匯。
我緩緩流向鄂豫交界的陶岔渠。這170多米高、100多米寬的閘口被譽為“天下渠首”,也是我北上的起點。
在這里,一條全新開挖、長達1432多公里的渠道就在眼前,其中1196公里的渠道暴露在外。從高空俯瞰,它宛如一條碧綠絲帶,在山川田野間穿梭。沿著這條“人工運河”,我將憑借丹江口水庫與華北平原100至150米的落差,和同伴們一路奔向目的地。
向北蜿蜒流去,我穿過城鎮鄉村,漫過山岡平原。南陽、平頂山、鄭州、安陽、邢臺、石家莊、天津……20多座大中城市因我的到來而歡欣,干涸的大地生長出綠色的希望。
為保持我的純凈,這條渠道采用全立交方式,讓我穿越眾多河渠、公路和鐵路,光橋梁就跨越了1000多座、河流200多條。水利建設者們通過200多座閘門調整我的流向和速度,并通過自動監測站、實驗室及應急監測等方式24小時監測水質,隨時為我的健康“把脈”。
在這趟大約15天的旅程中,我經過無數的常規水庫、泵站和水閘,還見識了許多大流量泵站、超長超大的輸水隧洞,以及世界規模大的渡槽工程——沙河渡槽。
在河南省鄭州市以西的孤柏嘴,人們用8年時間,攻克了重重難關,在黃河河床下30多米深處,打通了兩條直徑7米、4000多米長的隧洞,將我從黃河南岸送到了北岸。這是南水北調工程中規模大、施工難度復雜的交叉建筑物。
經房山區北拒馬河渠首,我終于來到了入京“入口”——惠南莊泵站。為加大流速,經8組泵機加壓后,我被推入兩條長50多公里、內徑4米的輸水管道。
通過這條地下輸水隧洞,我還要再走80公里,穿永定河、過豐臺區,沿西四環路北上,一直流至頤和園附近的團城湖調節池。在這里,我和伙伴們將被配送至城區各供水水廠。經水廠凈化處理后,再通過自來水管網,進入北京千家萬戶。
我是丹江口的一滴水,卻不是普通的一滴。因為這滴水珠里,凝聚了太多人的悲喜、艱辛、付出和期冀。